第二十二回
初夏和风迎喜讯盛夏阵雨结良姻
沃土自从给陶竹寐提供新思路，让她考虑放弃高考，换一种活法，由沃土将来解决她的户口问题，但遭到了陶母的强烈反对。陶母的观念是，自己如果没有本事，将来肯定受人欺压，说话没有份量(作者注:陶母在陶家从来不受别人欺负，说话份量重，是否因为她本人特别有本事，这个无从考证，故至今仍然是个谜)。因此，陶竹寐又被安排继续复读。尽管如此，竹寐在内心深处还是接受了沃土的新思路以及沃土本人。所以，她表面上去马厂中学继续复读，实际上是静待沃土早日毕业工作。金秋刚过，云高气爽，沃土的大妹红梅出阁，他从南京匆匆赶回参加她的婚礼。第二天，原本安排他瞧亲(作者注:所谓瞧亲，是我们当地的一种风俗。就是闺女出嫁后的第二天，娘家派两名家族代表，去新姑爷家，瞧瞧姑娘在婆家过得怎么样。这个活动，大体上也局限于形式和礼节，倒不是真瞧)，可沃土心里有事，推脱未去，抽身上了马厂中学。陶竹寐听说红梅出嫁，匆匆忙忙跟沃土一起赶赴前巷，少不得一番热闹，几度欢笑。还是沃母有福，刚嫁出一个女儿，又添进一个女儿。一九九二年元旦前夕，一场茫茫大雪降落在南京古秦淮。应沃土之邀，陶竹寐元旦节南下金陵。那时候，宁连高速公路还没有修建好，只能走洪泽湖环湖公路，豆秸弯道特别多。这一路上，陶竹寐那车晕的，恨不得把去年过年时吃那坨子都呕出来。狼狈不堪，说的大概就是她当时的情境。就她那点身架子，吐了十二个小方便袋，倒也算个奇迹。等到在中央门长途汽车站，一眼见到了来接她沃土，陶竹寐一改疲态，立即换之以兴奋雀跃。玄武湖踏雪，中山陵留影，夫子庙夜游，古秦淮欢笑。这个元旦节，他俩开心极了。也许有人要问，晚上，这陶竹寐住哪儿？住哪儿？这啥都有人问。我老人家就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，直截了当的告诉大家，沃土送她到南京医学院(后来升级为南京医科大学)，与她的闺蜜耿立会同住(作者注:耿立会九零年考入南医临床医学系)。不久，寒假来了，又走了。文教局出台新规定，禁止所有中学在校内开办高补班，也不允许复读生插班。“白色恐怖”下，陶竹寐汇集江海霞、李春霞、丁建莉组成四人团，打起了游击战，并在马厂厂东村排南组，被称为李二姐的李春霞家建立高考根据地。以自学为主，时不时到马厂中学，捣鼓点复习资料出来。其他三人倒也朝起早、夜眠迟，颇下功夫，而陶竹寐就不同啦，她可不将成绩放在心上。别人学习，她做饭，别人看书，她去挖小蒜，为大家做小蒜饼。时间在无忧无虑中悄悄地流逝，终于有一天，陶母实在拗不过陶竹寐，无比痛惜而又不无遗憾地同意了她与沃土的婚事。陶竹寐立即写信把这好消息告诉远在南京的沃土，并请他回来，到她家商议婚事。那天，刚好是沭阳县一年一度的四月十二商品展销会。看到这封信，沃土兴奋得就像天文学家刚刚发现了一颗新行星似的。如果单以心情的喜悦程度而论，我老人家敢说，肯定是沃土超过了天文学家。一年多艰苦卓越的抗争，终于取得了伟大而又辉煌的胜利！兴奋之余，沃土拿起笔来，一挥而就一首近体诗：自笑家贫貌又陋，满庭烟草少人瞅。谁知四月十二会，女朱不嫌球鞋臭(作者注:这首诗的出处，请见本部小说第一回。陶竹寐，又名陶姝。女朱者，姝也)。并在三天后的全校书法竞赛中，沃土就以这首自创的小诗，荣获一等奖。这真是腿肚养儿子——弄了个外快。几天后，沃土请好假，乘车北上马厂，受到“四人组”的热情款待。尤其是二姐李春霞，还演唱了*梅戏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选段——十八里相送。谁知沃土可是个货真价实的资深戏迷，他当场也演唱了另一个版本的“十八里相送”，内容如下:英台：过一洼来又一洼，洼洼地里种芝麻。芝麻行里夹绿豆，绿豆地里有西瓜。有心摘给梁兄吃，吃出甜头连秧拉。英台：过一河来又一河，河河里面有对鹅。公鹅前面打着浪，母鹅后面叫哥哥。山伯：贤弟啊，我怎没看出来滴咹?英台：过一沟来又一沟，沟沟小孩摸泥鳅。摸到大的往上撂，摸到小的连头揪。山伯：逗咹，是不少小孩子。英台：过一桥来又一桥，桥桥上面有对猫。公猫叫来母猫嗷，公猫抱着母猫腰。山伯：贤弟啊，你越说越下路哩哦。英台：过一庄来又一庄，庄庄小狗叫汪汪。不咬前边男子汉，专咬后边女红妆。山伯；贤弟啊，你看你倒多大胆子，来来来，你走前边。英台：过一井来又一井，一男一女水中映。三股麻绳穿耳眼，左提右提提不醒。山伯：贤弟啊，你怎跟我说成是女人滴咹?英台：过一坟来又一坟，坟坟里头有死人。你比死人多口气，死人比你强十分。山伯：贤弟啊，你要再这样胡说，我可真生气哩呀。英台：(白)梁兄莫气，梁兄，你看，(唱)过一溏来又一溏，溏溏有对美鸳鸯。山伯：形影不离同来往，相依相偎情意长。英台：梁兄啊，英台若是女红妆，你是否愿意配鸳鸯？山伯：哎，哎，哎，贤弟，你又说胡话了，可惜你不是女红妆。英台：梁兄啊，知你至今未婚配，我家还有小九妹。年貌与我一般同，许与梁兄作妻帷。……下午，沃土随陶竹寐一起回陶庄，受到陶父、陶母的热情接待，并商定，待沃土毕业后，即举行结婚典礼。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，得来全不费工夫。返校后，沃土置身于毕业考试以及分配去向等事务之中。六月二十日，沃土毕业，被分到天津远洋公司。离校之前，他从学生科王耀先科长处，借来两千块钱，以作结婚之资。七月二十日，是沃土与陶竹寐的大喜之期。沃土携王涛、秦琼、仲晓岩、耿立会亲自到陶庄，冒着雷阵雨迎娶回陶竹寐。华灯初上，新房里的灯已经拉灭啦。不大会，就听里面传出陶竹寐着急的声音，“你别动”！“你还是交给我吧”，沃土的语气似乎也非常着急。“不行！这样不行啊”！陶竹寐越来越着急。“怎么会不行?我不信我这么个大男人，还整不了这点事”。……一大把年纪的现成媒人贾奶奶，一听新房里的两人闹腾起来了，以她大几十年的经验告诉自己，她得出面了。于是，她隔着房门说:“竹寐子啊，这结婚是人伦大道理，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一糟，你就顺着点，可别再那个什么了哈”“李奶奶，不是我不顺着，平常时，这裤腰带都是系活扣，可偏偏今晚手慌脚乱，系成了死扣，解不开来，燥死人了”。……沃土与陶竹寐的故事，至此就告一段落了。欲知他们婚后的生活如何，请看拙著《人狗情未了》。注:本文纯属虚构，若有人物姓名和故事-情节雷同的，那是巧合，切莫对号入座!.12.01：沃恒久，网名恒久，江南沭阳人，出生于贫苦的农民家庭，喜爱古典文学和中国历史，偶尔会在闲暇时写几首小诗，现任中国远洋海运集团一名船長。华文鉴赏者驿站致读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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